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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阿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,你怎么事事偏心阿妹?要不是她,你就是太子选侍了,宝哥为你委屈,你还在这里偏帮外人!”

  贺枝玉脸色一变,“谁说我会当太子选侍?”

  祝氏一愣,眼泪都忘了掉,呆呆地道:“仁寿宫的内官亲口对我说的……”

  不止一个内官信誓旦旦对她说周太后很喜欢枝玉的人品,还有内官私底下告诉她枝玉的册封诏书都写好了,提醒她预备好接旨的家伙事。

  祝氏一脸呆滞,枝玉不用问就知道父母肯定都被内官骗了,脸色越来越难看:“他们还说什么了?”

  祝氏察觉到女儿身上快压抑不住的怒火,不由一阵心虚,怯怯地道:“他们还说太后娘娘亲口和身边近人说要封你当太子选侍,说你生得好性子也好,除了郑贵妃,宫里的娘娘都喜欢你……”

  枝玉脸上阴云密布,不等祝氏说完,冷笑:“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?如果他们说我能当太子妃,你们也信了?”

  贺老爷张口结舌,祝氏不敢说话。

  祝氏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,喜怒无常,又因为多年无子心中烦闷,贺老爷年轻时也有点脾气,夫妻俩磕磕碰碰时常吵架,难免疏忽了女儿枝玉。出于补偿心理,祝氏和贺老爷这几年对枝玉百依百顺,可惜为时已晚,枝玉早已经养成了敏感多疑、冷淡急躁的性子,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去争去抢,和父母十分疏远,但在亲戚们面前又能装出一副稳重大方的姿态。贺老爷夫妻俩不仅不敢管枝玉,还有点怕这个女儿。女儿入选秀女后,夫妻俩不怎么担心她被人欺负,反而忧心其他秀女可能会被女儿坑害……

  这也是为什么枝玉入选全家高兴、而金兰被册封为太子妃全家愁眉苦脸的原因之一:枝玉不甘心老老实实相夫教子,普通小门小户只会束缚她的天性,她要是嫁个普通人,迟早会闹出大事,入宫正好给她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,金兰温婉柔顺,随遇而安,即使嫁去有两个厉害嫂子的陈家也能把日子过得和和顺顺,但是皇宫不是小门小户的陈家,她早晚会丢了性命。

  祝氏想起自己这些天当着丫鬟养娘的面说了不少枝玉已经中选的话,追悔莫及:“那为什么内官让我们进京?”

  枝玉皱眉道:“除了咱们家,还有另外几个秀女的家人也进京了。”

  祝氏和贺老爷身形一僵,交换了一个底气不足的眼神。

  他们离开老家时,亲戚们都来道贺,夫妻俩没敢露口风。但上京路上内官一直有意讨好,进京以后又常有内官登门送来枝玉的信件,夫妻俩慢慢放下戒心,以为枝玉真的如内官所说内定了选侍。

  眼看父母被自己吓得一声不吭,枝玉深吸口气。

  她住在宫里,虽然偶尔能和家里人通信,但信上不能明说选秀的事。爹娘没见过世面,被狡猾奸诈的内官骗得团团转,也属正常。想来所有秀女的家人应该都在内官的控制之中。

  枝玉缓和了神色,淡淡地道:“我就知道我早晚会被你们坑死。”

  贺老爷和祝氏对望一眼,心中悲苦:他俩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?

  贺枝玉敛容,一字一句道:“爹,娘,我和你们说句实话,太后从来没有说过要册封我为太子选侍,明示暗示都没有,只有北直隶的胡广薇和南直隶的宋宛是内定的东宫妇,其他秀女全是陪衬。”

  夫妻俩目瞪口呆。

  贺枝玉翻了个白眼:“从去年开始,表现最优异的秀女一个接一个因为暴病被送回家乡,我费尽心思才留下,一面要表现得好让贵人们记住我,一面又不能让太后或者郑贵妃太忌惮,没想到还是落了人眼,那些内官抓不到我的错处,这是打算从你们身上下手。”

  祝氏回过味儿来,汗如雨下,“枝玉……你是说,那些内官故意骗我,想害咱们家?”

  贺枝玉点点头,无奈地叹口气,“那天你没带金兰去西苑我就该发觉的,赴宴的名单经过一道道手才确定下来,怎么会无缘无故少一个人?我早该提醒你们的……太后和郑贵妃绝不会允许有人抢了胡广薇和宋宛的风头。”

  如果那天没有任何意外,皇太子朱瑄应当在西苑春宴上当众选出太子妃。但是意外却发生了,周太后、郑贵妃或者其他势力并不满足,想对其他秀女下手以确保胡广薇和宋宛的地位,于是春宴前夕突然传出刺客的谣言,金兰莫名其妙被拦在宫外,罗云瑾奉命巡视时偶然遇见金兰,金兰被掳,消息传到朱瑄耳朵里,朱瑄立刻离席前去阻止罗云瑾,金兰获救,朱瑄请嘉平帝下旨赐婚,金兰成了太子妃……

  贺枝玉脑瓜子飞快运转,试着理清思绪。

  虽然还没有和金兰本人确认,但她稍一推测就把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
  假如罗云瑾没有突然发疯掳走金兰,贺家说不定会被安上一个窝藏刺客的罪名,当然贺家很快会洗清嫌疑,但枝玉的秀女资格必定保不住,又或者迫于威胁主动报病退出……总之,背后下手之人试图一箭多雕,除掉所有有威胁的秀女。

  贺枝玉唇角一勾,满脸幸灾乐祸:不论背后之人是周太后还是郑贵妃亦或其他势力,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确保宋宛和胡广薇中的一个能顺利当上太子妃,可惜天不遂人愿,皇太子谁都没看上,偏偏要娶被他们拦下的金兰——处心积虑,煞费苦心,最后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那些人这会儿应该肠子都悔青了吧?

  而金兰呢,只不过是一条毫不起眼的、无意间被殃及的小鱼,却是塞翁失马,意外得到皇太子朱瑄的垂青——不管这垂青是怎么来的,她现在已经是皇太子妃了。

  枝玉浮想联翩,脸上一时喜一时怒一时忧,神色诡异。

  祝氏和贺老爷手足无措,望着女儿,焦眉苦脸:“枝玉,现在该怎么办?”

  枝玉一挥手:“还能怎么办?谁敢对金兰不利,我先宰了他!”

  躺在祝氏怀里装死的贺枝堂闻言眼皮直跳,瑟瑟发抖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小剧场:

  贺家姐妹日常。

  枝玉:天啊!庶姐又对我撒娇了!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!我贺枝玉冷酷无情冰雪聪明才不会中你的计……算了,既然你这么真诚地讨好我,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撑腰吧!

  金兰一脸茫然:我只是礼貌性微笑而已。

  被揍得满头包的贺枝堂嘤嘤嘤嘤哭着跑走:白莲花!贺阿妹就是朵盛世白莲!

  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  ……

  第17章 旧事

  贺枝堂挨了一顿打,又被亲姐姐贺枝玉一通吓唬,当晚发起高热。

  贺老爷和祝氏听枝玉说了些宫里的秘闻,知道那天拦下金兰的内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,还知道这些天全家被宫里的内官当成傻子糊弄,一时吓破了胆。他们家祖祖辈辈住在乡下,往来的身份最贵重的人就是县里的知县老爷,知县老爷都不懂宫闱之事,何况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?

  夫妻俩一面自悔当初不该轻信内官,一面庆幸还好没有酿成大错,虽然实在心疼贺枝堂,还是硬着心肠没派人出去请郎中,只叫家里粗通医理的养娘给儿子抹了些伤药。外面已经宵禁了,而且贺枝堂挨打是因为冲撞金兰,这种事不好传出去,他们家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,不能让人抓着把柄。

  贺枝玉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亲爹娘数落得抬不起头,冷着脸道:“从今天开始,家里再有人敢对金兰不敬、胡乱议论她的事,立刻发卖!”

  贺老爷忙点头应了。

  贺枝玉看向祝氏:“娘,我的姐姐姓贺,大名是金兰,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贺阿妹这个名字。”

  祝氏愣了一下,攥紧帕子,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