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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节(1 / 2)





  朱瑄被踢了个正着,讪讪地摸摸鼻尖,摇头失笑她早起的时候果然脾气很坏。

  “圆圆起来了。”他收回手,俯身压在金兰身上,隔着被子抱住她,“今天带你出宫玩。”

  金兰蒙住自己的脑袋,不想动弹,她想出宫玩,但是被窝里太暖和了朱瑄继续咯吱她“再不起来就到中午了,起来吧,过年我又要忙,没工夫陪你。”

  他不停絮絮唠叨,嗓音柔和,金兰不好意思朝他发脾气,从锦被底下钻出来,神情痛苦地掀开锦被,下床穿鞋,双脚在脚踏上探了半天,刚伸进绣鞋里,忽然身子一轻,被朱瑄一把抱了起来。他抱着她去洗漱,亲了亲她的脸“乖。”

  宫人为金兰梳头打扮,朱瑄没走,坐在一边看着,她从镜子里看见他专注的目光,忍不住红了脸,道“你先去用膳,我一会儿就来。”

  朱瑄答应了一声,却没走,等她涂了唇脂,站起身,慢条斯理地拔下她发间的一支累丝嵌宝金簪,接过宫人手里的胭脂,蘸了一下,走到窗前悬挂的消寒图前,染红一瓣桃花。

  别人画梅,他以佳人晓妆染梅。

  金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,抬头看画上红艳艳的桃花“等开春的时候就是一树杏花了。”

  朱瑄嗯一声,低头将金簪插回她发鬓间,吻她眉心熠熠生光的金箔翠面花“杏花好,到时候我们去山里看杏花。”

  金兰想着出宫可以吃很多新鲜果点,早膳用得不多,朱瑄逼着她吃了碗清蒸牛乳白,又盛了碗五味蒸杏酪羊递给她,看着她吃下去,指着一碟子炸龙脑酥黄独“尝尝这个。”

  她笑着摇头“我等着吃南炉鸭呢。”

  朱瑄笑了笑,不容拒绝地夹起一块酥黄独堆在她碗里“先吃饱再说。”她怕冷,冬天不爱动弹,不知怎么反而瘦了。

  小满从外面进殿,掀帘走进隔间,一身的寒气,不敢近前,远远地站在珠帘外,等着回话。

  金兰看向小满,小满飞快瞥一眼朱瑄,欲言又止。她眼皮一跳,示意他先等着。

  用完膳,朱瑄先出去了,小满立刻窜进隔间,站在金兰身边,小声说“殿下,猫儿房那边有消息了,里头的猫、狗、还有鸡鸭兔子全都好好的,每一只都活蹦乱跳,没有发病的迹象。”

  金兰轻轻舒了口气,那罗云瑾胳膊上的咬伤愈合之后应该就没事了。

  珠帘轻轻晃动,朱瑄拿了顶风帽在手里,走进隔间,风帽往金兰脑袋上轻轻一扣,含笑问“说什么呢”

  金兰道“没什么。”抬手整理风帽。

  朱瑄淡淡地扫一眼小满。

  小满吓得一个激灵,脖子一缩,悄悄避了出去。

  顺顺利利出了宫,金兰坐在车厢里,掀帘往外看,积雪未化,旭日和暖,窗外一片白雪皑皑,雕栏玉砌,年底商贩带着天南海北的货物云集京师,路边熙熙攘攘的很热闹,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
  她看了一会儿,放下车帘,往后一靠,躺进朱瑄怀里。他手里拿了卷宗,不知道在看什么,以为她要打瞌睡,抬起手臂搂住她,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睡,继续低头看卷宗。

  金兰靠了一会儿,抱住他的胳膊“五哥,小满刚才在和我说猫儿房的事。”

  朱瑄嗯一声,目光凝在卷宗上。

  金兰接着道“我想罗云瑾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,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他,我怕那两只细犬有疯病,所以让小满看着猫儿房。”虽然朱瑄一直表现得很大度,送了很多补品过去,不过她还是得和他说一声,免得他胡思乱想。

  朱瑄抬起头,目光落在金兰脸上,唇角轻轻翘起“我知道,他毕竟救了你。”

  金兰笑了笑,凑上去亲了亲他,合上眼睛,窝在他怀里打盹。

  朱瑄往窗边挪了一下,搂住她的腰,让她可以睡得舒服点。马车轱辘轱辘轧过雪地,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辙。

  一个时辰后,朱瑄叫起金兰“圆圆,到了。”

  她揉揉眼睛坐起身,朱瑄扶着她下马车,煦暖的光线洒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

  雪地里响起一阵脚步踏响声,一名白白胖胖的少年被人推上前给朱瑄行礼,金兰眼帘抬起,视线扫过少年的脸,怔了一怔。

  第97章 宝哥近来可好?

  贺枝堂长胖了,长高了,以前只是脸有些圆,现在胳膊也滚圆结实,成了个敦敦实实的小胖子,身穿金青羊绒鹤氅,站在雪地里,就像一座铁塔杵在跟前。

  金兰又惊又喜,“宝哥你什么时候进京的”

  祝舅父从后面走上来,笑哈哈地道“我进京贩货,正好让宝哥跟着我出门历练历练,就带他一起过来了,刚到京师不久,给殿下请安。”拉着贺枝堂一起给朱瑄和金兰行礼。

  贺枝堂看到朱瑄就浑身哆嗦,加上这些天被东宫的宫人按着脖子学规矩,膝盖下意识一软,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,雪花飞溅。

  周围的仆从眼皮抽了抽,忙上前笑着扶起贺枝堂。

  贺枝堂面红耳赤地爬起来,袖口、袍角,连脸上都全是雪,没敢抬手擦,先飞快瞥一眼没有穿皇太子常服依然气势沉凝雍容的朱瑄,见他面色冷淡,打了个激灵,不敢吭声。

  金兰扑哧一声笑了,上前一步,拿帕子轻轻拂去贺枝堂鼻尖上的雪,含笑端详他,杏眸微弯,轻声道“长高了不少。”以前没有她高,她抬手就能摸到他的发顶,一段时日不见,突然蹭蹭蹿高了不少,现在已经和她一样高了。

  温柔和善,一如往昔。

  贺枝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怔怔地看着金兰,脸更红了,浑身像火烧一样,哪儿哪儿都不自在。不过他没有躲开,乖乖地站在原地,脸一直红到脖子根。

  一旁的祝舅父见状,悄悄松口气。看到装束华贵、钗环琳琅、富贵之气逼人的太子妃下马车的时候,他踌躇了片刻,不敢上前,太子妃身份高贵,今非昔比,谁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贺枝堂这个从没相认过的弟弟现在看来,太子妃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个弟弟的。

  幸好贺枝堂没什么大碍。

  金兰拉着贺枝堂看了一会儿,问祝舅父“枝玉怎么没一起来”

  祝舅父定定神,低着头答“出门的时候枝玉刚好不在家,到襄阳府探亲戚去了,就没带上她。”

  金兰有些失望,她给贺枝玉写信,南边已经送来回信了,但是信上没说太多枝玉的事,如果枝玉和祝舅父一起进京就好了。

  宫人笑嘻嘻地簇拥几人进屋叙话。

  金兰笑容满面,拉着贺枝堂高高兴兴地往里走,朱瑄双眉略皱,站在她面前,顿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