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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前的真相(1 / 2)





  “什么?回来了?”

  刚刚午睡醒来的顾攸宁从扶风口中得知这个消息, 当即就坐不住了,撑着床榻就坐了起来,她刚醒, 起来太快的后果就是头晕眼花, 被人扶住才没摔倒。

  “属下也是刚得知, 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到宁阳就发现了这位顾先生的身影。”

  扶风一边扶着她,一边接过半夏端来的茶给人递过去,嘴里继续说道:“探子见顾先生并未出事便也没露面, 只一路护送着人回来,前不久,顾先生已至京城, 想必过会就会给您来信了。”

  知道顾泰没有出事, 顾攸宁总算是松了口气, 她提心吊胆这么久怕得就是泰叔出事, 当初家中的旧人已所剩无几,若是泰叔因为查这些事而殒命,那她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。

  “那我洗漱一番就出门。”

  说完见扶风神色略有些不对,顾攸宁动作一顿,又问, “还有什么?”

  “还有——”扶风压着嗓音说道:“顾先生还带了两个人回来。”

  顾攸宁一愣,“谁?”

  扶风摇头, “这个属下不知, 只知道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。”

  妇人小孩?

  顾攸宁拧眉细想一会,心中便浮现出一个答案, 未在这会多说, 只吩咐人去准备马车, 果然如扶风所言, 她刚洗漱完,就有人递信过来了,落款正是通贵巷。

  从她这边到通贵巷并未花多少时间,怕泰叔起疑,顾攸宁也没让扶风跟着,只带着半夏过去。

  如往常那般叩了几下,门就开了。

  两月未见的顾泰比上次见时还要沧桑,大概是一路急着回来,并未歇息好,他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疲倦,可看到顾攸宁的身影,略显老态的脸上还是立刻浮现了一抹慈和的笑,声音也很温和,“小姐。”

  又看了眼外头,忙让开身子请人进来。

  刚进去,顾攸宁就忍不住心中的担心,着急问人,“泰叔,你没事吧?”

  半夏也在一旁说道:“您这次这么久没来信,姑娘都快担心死了,生怕您在宁阳出事。”

  顾泰笑着说,“没事,原本到那的时候就想给您写信,但属下怕打草惊蛇就耽搁了。”说完又肃了脸,沉下声,“小姐,我把文香兰和她的幼子带过来了。”

  早在先前扶风说起的时候,顾攸宁就猜到他们的身份了。

  顾泰见她蹙眉,只当她是担心有人发现,忙道:“您放心,属下是趁两人回家省亲途中把他们掳来的,并未惊动宁王那边,恐怕现在旁人还以为他们是回老家了。”

  顾攸宁也却了别的心思,低声问道:“她可有说什么?”

  顾泰惭愧,“她嘴巴严得很,一路上一个字都不肯吐,属下又怕他们路上太过闹腾,没敢对付他们,您若是想知道,属下现在就去审问他们,我们有她的幼子在手里,不怕她不说!”

  “我去吧。”顾攸宁沉默一会后开口。

  “这……”

  顾泰似有犹豫,“那文氏阴险狡诈,诡计多端,您……”可见她神色坚持,便也没多言,只领着人过去,到门口的时候,顾攸宁没有立刻进去,而是嘱咐人,“泰叔,你把那孩子先抱出去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顾泰领命进去,没一会功夫,屋子里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。

  听着那熟悉的声音,顾攸宁的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,见顾泰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孩出来,她也没有什么反应,只扫了一眼那孩子的脸便叮嘱道:“您看好他。”

  “是!”

  顾泰应声,他住得这个地方,左邻右舍都没人,但到底还是怕人听见,他便捂着小孩的嘴巴和顾攸宁说道:“她若不肯说,您便让半夏来找属下。”

  不见棺材不掉泪,他有的是法子折腾那文氏。

  见她点头也不多言,带着孩子去了其他房间,顾攸宁目送着他离开,这才和半夏说道:“你待在外头。”

  “姑娘!”

  半夏蹙眉,她可不放心姑娘和那样的歹毒妇人待在一起。

  顾攸宁笑着宽慰,“放心,泰叔说了把人绑着,何况文氏一个文弱妇人,纵使没被绑,也不能对我如何。”话说完也未理会半夏,直接推门进去。

  屋中妇人还在叫喊,突然听到一阵从远及近的脚步声,更是喝骂道:“顾泰,你个混账东西,你要带我儿子去哪里!”

  她被困在屋子最里处,手脚皆被绑着。

  瞧见从外头走来的人影,因为逆光的缘故,一时只能瞧见一个轮廓,可这个轮廓明显不是顾泰的身影,她的声音一顿,“你是谁?”说话间,少女的身影已经从逆光处一步步朝她的方向走来,没了光影叠合,她的模样也就清晰地曝露在文香兰的视野中。

  女大十八变,几年没见,文香兰没有立刻认出顾攸宁的身影,只隐隐觉得有些熟悉,直到听到一声清浅的“文姨”,她的脸色猛地就变了,刚才凶狠的表情被惊愕所代替,声音也带了几分颤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

  “你是顾攸宁?!”

  顾攸宁没应,而是拿了一块帕子扫过一方桌边的圆凳,而后自顾自坐在那边,神情闲适地倒了一盏水,指尖触杯壁颇凉,她便没喝,只把胳膊撑在桌子上,侧头去看文香兰,“你从前喊我阿宁。”

  没想到几年前明艳的少女竟然已经出落成这幅亭亭玉立的模样,尤其是这个性子……

  从前顾家二小姐最是任性莽撞,可眼前这个少女却不显一点山水,文香兰不由心下一紧,好一会才勉强笑道:“阿宁,你这是想做什么?让顾泰不远千里把我们带回来,你可知道这事若是传出去,你的名声就彻底完了。”

  顾攸宁笑:“若是传不出去呢?”

  文香兰一听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,声音也含了几分惊惧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

  “路上泰叔应该问过你了,你也应该清楚我们带你过来的意思……”顾攸宁没有跟人拐弯抹角的意思,收了脸上的笑意,直截了当地说道:“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说吧。”

  看着文香兰变化多端的脸色,顾攸宁直接问道:“三年前宁阳关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?魏庆武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,还有宁王,他又做了什么?”

  听她提及宁王的时候,文香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地紧张。

  但也只是一瞬,她便又重新笑了起来:“阿宁,什么宁王,你到底在说什么?三年前的案子不都已经结束了,你父兄勾结……”

  后面的话还没说出,屋中就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破碎声。

  原先在桌上放着的那只白瓷盏被顾攸宁砸在墙上又掉在地上,碎成一地破瓷片,而里头的凉水有大半落在文香兰的身上,寒九月,文香兰衣衫本就单薄,陡然被这盏凉水当头一浇,冻得她直接尖叫出声。

  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外头半夏有些紧张地询问,又碍于顾攸宁先前的话不敢贸然进去,直到听到屋中传来两字“没事”,她才松了口气,继续回去站她的岗。

  而屋中——

  顾攸宁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,她没有理会文香兰冻得颤抖的身影,冷着嗓音说道:“文香兰,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,如果不想让你儿子出事,那么想清楚再来回答我的话。”

  “你要对阿辉做什么!”文香兰心中惊恐万分。

  可看着顾攸宁年轻的面孔,想起当初她母女的脾性,她又觉得顾攸宁这只是在唬她,顾家二小姐虽然性子骄纵,但从前就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,如今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。

  她脸上这番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顾攸宁的眼睛,知道她在想什么,顾攸宁也没有动身,仍坐在椅子上看着她,说得却是与先前那番话毫无关联的一席话,“你可知道这些年,我过的是什么日子?”

  看着文香兰怔楞的表情,她缓缓说道:“爹娘死后,家里的奴仆一个个卷钱逃跑,为了小满的病,我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,但还是好几次差点失去他……”

  把这些年的遭遇和人细细说了一遭,看着她变化多端的面容,顾攸宁却还是先前那副表情,淡淡道:“我和你说这些,并不是来博取你的同情,而是想和你说,不要拿你从前的目光来看待现在的我,一个在逆境中为了讨生活什么都肯做的人,你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些所谓的良知吗?”

  似懒得再说这些,她拧了眉,不耐道:“我没有什么耐心,一刻钟一根手指……就是不知道你那可怜的幼子能不能承受得起那样的锥心之痛?”

  “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