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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0.尾声(1 / 2)


看到这行字证明作者开启了百分之五十购买的防盗!  他握着林茂那只手, 那一缕稍纵即逝的幽香却像是入了魂, 半晌都回不了神。一颗心在腔子里活蹦乱跳,敲得他肋骨发疼。

脑袋里纷纷乱乱恰是狂风刮了灿然绽放的一树桃花,一时间像是有千头万绪, 仔细想来又觉得脑袋空空,只留有林茂那张皎洁如月般睡去的脸。

隐约间,倒是有些念想如同鱼自深水浮出一般慢慢显现在他心间,然而他却实在是不敢去细想, 只因为他下意识便知道,那念头若是真想明白了,只怕就是万劫不复。

但林茂那消瘦的身影近在咫尺,乔暮云又活生生用那仙白露把自己灌了个半醉, 就算那念头再是有危险, 也实在有些按捺不住的征兆。

心旌摇动中,乔暮云体内阳转功怕是也感应到他气息不稳,便自发地运转起来, 恰好将这位少爷胸口那点绮念敲了个粉碎。

“噗——”

猝不及防间,乔暮云一掩嘴,一口鲜血徐徐沿着指缝流淌了下来。

一股火烧般剧痛沿着乔暮云的丹田一路烧上心口。乔暮云暗道一声不好,他娘胎里带来的这个毛病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, 更怕的是动了神魂。乔暮云这个晚上倒是将那点忌讳犯了个遍, 那许久未发作的戾毒果然就抬了头与那阳转功对冲起来。

乔暮云吐了血, 自然知道自己内腑怕是已有小伤。

【糟糕!】

他心想, 明知道不应该, 还是忍不住焦躁起来。

该死的戾毒发作起来可谓六亲不认丑态俱出,赤身裸体如同野兽般嘶吼的情景也是有的。哪怕知道如今自己阳转功已经修到顶层,再不济也不至如此,乔暮云还是连忙起身,跌跌撞撞飞快出了房门。他如今待林茂万分真心,心底自然有了顾忌,生怕若是自己一个不稳发作起来会牵连到梦中的林茂。

他却不知道,那厢他飞快地寻了密室服了丹打坐调息的时候,这边的林茂却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起了身,不过动作却很是怪异。

他眼睛还是紧闭,眼皮下眼珠微微颤动,呼吸也重了许多,颧骨上多了两抹嫣红,看上去像是在做个什么噩梦。乔暮云仓皇离开时,自然没注意到自己之前吐的那口血,已有几滴落在了床前白玉制的踏脚上。

那鲜红的极点在那白玉上凝成殷殷几点,还未曾干涸。

林茂极其怪异地直直下了床,闭着眼在房里转了一圈后,在那踏脚前站定了。然后,他便朝着踏脚俯下身,做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怪事——只见他红唇微启,伸出了舌头,像是那小猫舔奶一般将乔暮云落下的那几滴血全部舔了个干净。

这房间里若是有旁人在此,怕是要被林茂这幅模样惊吓到。奈何此时夜深人静,林茂将几滴血舔干净后便又同先前下床时那样,木木地趴回了床上仰面躺着。只是他的脸色却是骤然间舒展开来,那点病弱苍白之意尽去,多了些许血色。林茂原本模样就生得美,尝了这点血后,这美色竟然更像是拂去微尘的明珠一般冒出了莹莹光辉。红唇愈红,白肤愈白,骤然望去,那美色已然不像是人间所有,倒像是山妖鬼魅一般,森森的艳色,倒让人心慌。

幸好没多久那妖艳的颜色便渐渐从林茂脸上褪了下去,像是那几滴血已被完全吸收了一般,汹涌满溢的艳异被小心地遮掩起来,只留下林茂那比之前丰润许多的脸色还残留着些许端倪。

******

林茂又在做梦了。

这一回梦到的,倒像是他刚死那一段时候的事情。他的眼睛紧闭着,拼了命也睁不开,身体沉得像是铁块一般,那些蚀骨的疼痛全部都远去了,只留下他冷冰冰硬邦邦的肉身,一动也动不了。

空气中漂浮着香烛和纸钱烧过后的气味,似乎有人在远处低声说着什么,林茂也听不太清。他只知道自己这时候正仰面躺在一口硬邦邦的铁盒子里,身体很冷,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偷偷替换成了冰块。过了一会儿之后,他才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,那人小心翼翼地将他从那盒子里扶了出来,拢在自己的怀里。

林茂便歪着头贴着那人的胸脯,那人身上也很冷,带着一点儿古怪而甜腻的香气。林茂听到那人的心跳,怦,怦,怦,跳得很慢,应当是个内息雄厚的高手。只是那人拥着林茂坐了一会儿,气息却渐渐乱了一些,林茂听着他呼吸稍稍加快,然后便感觉到他伸手朝着林茂的身上探过来。

窸窸窣窣一阵布料摩擦时发生的细响,那人先是解开了林茂身上那件衣服的系带,然后再慢慢将衣服从林茂身上褪下来。林茂心中隐约便觉得有点儿急,然而他整个人这时候像是被魇住了一般,真是指头都动不了一根,只能任凭那人将他全身上下都剥了个干净,赤条条倒在那个人的怀里。那只尸体般冰凉的手在林茂眉眼处细细勾勒了一番,又沿着脖颈处的曲线一路向下,拂过他的胸口和小腹。

“呼……”

耳畔传来了那人一声极压抑的喘息。

林茂顿觉不对,只苦于全身僵直无法动弹,只能仍由那人贴着他慢慢厮磨了一番。中间种种,实在是不可言说。

随着前锋侍卫的喊话,车队里的其他人也动了——不起眼的车夫,看似娇弱的侍女,满脸尘土的脚奴骤然挺身,雀鸟般从人群种掠出落入前排侍卫的阵型中,内掩精气外射,都是一身极为精湛内力与功法。

这便是乔家真正的贴身禁卫了,若不是非常情况,他们本应该掩饰行迹。

然而这一刻,强烈的预兆让他们也再也顾不上别的,齐齐在那人面前露出了真身。

“……”

那人依旧没有回应乔家的示警。

乔暮云的掌心逐渐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。

一股极为刺骨的狂风卷起飞雪吹过,在空中刀锋一般割出了一道短暂的空白,似乎就是在瞬息之间,那个人已经鬼魅一般近到车队前几丈的距离,而那个人的面容,终于在这一瞬间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。

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讶异的抽气声。

首先见到的,是那人一头铅灰色的干枯白发。

那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身后,随着狂风起舞,几乎要与雪花融为一体。

那人有一张曾经英俊的面容,有极端正的五官,只是那人如今面容消瘦到极点,须发皆白,眉目间神色狂乱,那张脸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张毫无意义的面具,而面具上镶嵌着两颗黑洞。

那便是那个男人的眼睛。

一双让人感到恶寒和恐惧的眼睛。

那眼睛被极度的绝望和痛苦全然占据,以至于那人的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类应该有的理智和灵性,漆黑的瞳孔中却又像是有莹莹鬼火在燃烧一般,衬托得那张脸愈发显得疯狂和扭曲。

若不是那人身上还穿着一件下摆已经被撕成丝丝绦绦的麻衣外袍,手中拎着一把断剑,几乎没有人会怀疑,他根本就是乡野传说中那只吃人的修罗鬼。

只是,再定睛看去,会发现那人的外袍上满是褐色污迹,几乎半身都被人血浸透了。

“铿——”

重剑“大巧”几乎是自己弹出了剑鞘,剑尖直指那人,乔暮云呼吸一滞,发现向来冰冷的剑鞘竟然像是烙铁一般开始发烫。

“杀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