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堂南 | 连载中 7.1万字
昭历十七年秋,盐运使柳槐因贪污入狱,昨日大理寺结案。柳槐秋后问斩,家眷流放漠河,其中未满十六的男子没入教坊司。 上京天牢内,几根木板搭了个台子,上面扔了一堆枯草,这就是牢房内唯一的陈设。柳腰腰已经被关一个多月了,这地方常年不见天日,只燃着几根烛火,呆在里面昼夜不分,阴冷湿气透过肌肤渗入四肢百骸。 柳腰腰同父亲并肩坐在‘床’上,依偎在一处取暖。 柳父一想到儿子以后的遭遇,浑浊的双眼中老泪纵横,语调哽咽不成声,“儿啊,教坊司是个磋磨人的地界,有些屈辱,忍一忍就过去了,知道吗?” 柳腰腰抬眸望着父亲,他鬓边的头发全白了,连日的消瘦使得眼窝深陷,皱纹凭生。抄家、入狱、审讯、结案,这一通折腾下来,将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夫折腾的面如死灰,一下老了十几岁。 自入这天牢之日起,他日日活在对未来下场的恐惧之中,昨日大理寺判令已下,再无回天的指望,只得狠狠的哭了一场。 明日他就是教坊司的官雀,父亲流放漠北,此生怕是再无相见的可能。今日是最后诀别的时刻,柳腰腰心头凄苦,泪水夺眶而出,他哭着摇头,“爹爹,我怕,我真的怕。” 教坊司,女人的销金窟,里面的男子被戏称为官雀。 雀儿是坊间女人对男子那处的戏称,官雀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的,千人尝万人睡的玩意儿,一辈子不能赎身。 一个月前他还是官家公子,每日最大的烦恼就是西席的夫子教的规矩太多了,还要日日早起练字。他时常犯懒赖床,父亲就会拿着藤条过来,隔着被子抽几下,雷声大雨点小,最后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,唠唠叨叨的将他送到夫子面前。 那时候的他养尊处优,母怜父爱,这种胺臜下流的话闻所未闻。 他都不敢想,自己去了那地方,怎么有勇气活的下去。 柳父抬手摸着儿子的秀发,他这个儿子生的明艳美丽,一头秀发如同缎子一般,如今在牢里磋磨了一个月,发尾处已微微发黄,但是还是难掩其姿色。 这样的风姿,在教坊司里定然是保不住身子的,但也极容易被哪位贵人独占了,但如今柳家一族倾覆,能保住一条性...